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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与一条街的前世今生 时间:2017-04-13

      胡榴明第一次到昙华林是在2002年,那个时候的昙华林还没有成为著名的风景旅游景区,它就像一个落魄的贵族,藏在老街老巷里无人知晓,更无人问津。当时,胡榴明和她弟弟、摄影师胡西雷正在写一本叫《武汉老公馆》的书,她查资料的时候发现,这个叫昙华林的地方竟然藏了徐源泉公馆、夏斗寅公馆,以及刘公公馆三座老公馆,还有不少名人故居。去了之后,却大所失望,用胡榴明作为一个老汉口人的眼界,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被抛弃的角落。

   

      胡榴明告诉记者,因为没有公交车可以直通昙华林,她和胡西雷只好骑着摩托车进昙华林进行实地探访与调研。寻找老公馆的过程也比较曲折,没有准确的位置,特别是这些零星散布的单幢建筑比较难找,和乱七八糟的居民楼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姐弟俩只好对着打印出来的资料一遍又一遍地去实地探访,才找齐了三大公馆的准确位置。

     

      尽管对昙华林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美好,但是在这十几年来连续不断的探访中,昙华林成了胡榴明心底最惦记的一个地方。就连女儿黄樱子大学毕业那年,都陪着她在武汉市图书馆查找昙华林的资料。“那时候网络没有现在发达,所有与昙华林有关的资料都是从故纸堆里一点点地找出来,再摘抄到笔记本上。”黄樱子说,妈妈对昙华林的了解,超过了他们住了几十年的中山大道。


      一个人和一条街区的感情,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契机,街道在那里,老房子也在那儿,它们静悄悄地等着你走近,当你了解它的前世今生后,它就成了你心中最重要的地方。对胡榴明来说,昙华林正是如此。这些年,胡榴明总想着为昙华林做点什么,就像她写《昙华林》这本书的初衷一样,关于昙华林,源脉,历史,人物,有的人知道一星半点,更多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其实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只不过知道得多一点,会更喜欢这个地方一点。

 

    那些消失在历史中的故事

 

      在写《昙华林》一书时,胡榴明见证了太多昙华林的故事。一次在采访中,有人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地给她讲自己家族的故事。他说自己居住的低矮平房曾经是一座公馆的宅基地,而他是公馆的小少爷,父亲是中共潜伏在国民党的高官,因为去台湾执行“特别任务”,至今杳无音信。胡榴明还记得那人从家中取出一本书,指着书中一图中、坐前排的一位气宇轩昂的军官说,这就是他的父亲,家人等待他回来,等了将近60年。

   

      这样的故事太多了,在昙华林的老房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怀着一个虚妄的梦,度过了贫寒中剩下的岁月。当然,这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听多了自然能分辨出真假。

    

      胡榴明在写书的过程中结识了一名叫乔安娜的英国姑娘,乔安娜来武汉寻找自己家族的故事,但由于她自己所了解的家族故事不多,最后失望而归。直到几年后,胡榴明在考证文华书院的前世今生时,听到另外一位朋友介绍,才知道乔安娜寻找的家族故事与文华书院有关。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联系,她才开始决定自己去考证,她通过翻译原版的英文资料,发现文华书院是为了纪念美国圣公会第一位来华传教士文惠廉主教的“拓荒者精神”,而文惠廉全名叫威廉·琼斯·布恩,又被称作为老布恩主教,而这个人正是乔安娜的祖先。只是胡榴明将这些资料考证出来时,乔安娜已经离开了武汉。


      历史就是这样,你以为那些消逝在历史中的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可偏偏就这样走到了你的面前,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胡榴明说,这也是她在研究和写作老建筑时的乐趣之一。

 

    老房子是活的化石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昙华林是武汉最文艺的街区,特别是改造后的昙华林,和武汉其他的商业街区一样又不一样,一样的是有年轻人喜欢的各种主题的咖啡馆、餐馆,以及饰品店等。不一样的是这里的老建筑,改造之后,依旧继续着百年前的风采,那些老公馆和名人故居以及博物馆进行了修复,游人们再也看不到当年直立荒草老树古藤之间的荒废景象了。

    

      昙华林改造之后,胡榴明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带朋友去游玩和参观。如今的昙华林充满了文艺气息,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朝圣之地,曾经的瑞典教区教师楼,今天是游人们最爱的咖啡馆。昙华林街97号,瑞典循道行教区对街,一座修复后的小洋楼展现在新建的花园广场中间,是画家、艺术家、文青、小资们的集散地。更有美术学院的学生来这里写生,“很好玩,很美”是年轻人对昙华林的评价。

    

      胡榴明常常想,如果这里依旧是2003年那个破破烂烂的昙华林,他们大概是不会感兴趣的。

    

      老房子是活的化石,它见证和记录了昙华林百年来的风风雨雨,而改造后的昙华林,其轻盈空灵的现代感更能够衬托出沉重坚实的历史感。胡榴明相信,不久的将来,昙华林会成为城市最优良的宜居、休闲的一个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