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周详随科考团去南极,回来后写了一本书《走吧,去南极》,为我们描述了一个真实、细致、带人情味的南极。日前,武汉晚报记者在新书首发式上采访了他,与读者一起探寻纪录片导演笔下不一样的南极。
本报记者郭丽霞
问:您是一位著名的纪录片导演和制片人,曾拍摄过《我眼中的毛泽东》、《金日成和他的老师尚钺》等纪录片,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您拍摄这些纪录片时的故事?
答:在拍摄纪录片《我眼中的毛泽东》时,我想从普通人的视角,反映他更真实的一面。于是,他的保健医生王鹤滨向我讲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细节:毛主席每天晚上吃饭时,亲人是不在旁边的,都是他身边的人轮流“值班”、陪他一起吃饭,要么是护士,要么是保健医生,要么是卫士,要么是秘书。这天轮到王鹤滨了,但正好那天王鹤滨的儿子没人管,他急急忙忙把孩子从幼儿园接回来,领着他一起去陪毛主席吃饭。毛主席看到有个小朋友在旁边,就拉着他问长问短,还夹了个辣椒给他,有些“恶作剧”地让他尝尝。王鹤滨生怕孩子吃了辣椒后哭闹,万一开口骂人就不得了了,赶紧阻止。拦了三次后,毛主席不高兴了,说:“你不能这样教育孩子,你就让他上一次当,让他明白大人里也有坏人,这以后对他有好处。”这个细节特别真实。
问:您跟随科考团去南极,以纪录片导演的独特视角,发现了一个什么样的南极?有什么让您特别震撼的感受吗?
答:要说到震撼,最大的震撼是由一个极不起眼的极地植物带给我的。我们到达南极以后,第一天先去参观长城站。站长和全体工作人员都到码头来迎接我们,派专人领着我们去长城站。我们发现长城站四周的岩石上斑斑点点的,长着类似苔藓的东西,领路的人就喊:“大家注意,千万小心,别踩!”他告诉我们,这是南极最典型的植物活化石——地衣。它一百年才长一毫米,要是谁不留神一脚踩上去,可能人家花了上百年、上千年、上万年的工夫就白费了。这种抵抗极端气候的顽强和坚韧,让我深受震撼。
南极的动物也是适应力超强。南极大陆本来是跟我们所在的大陆连接在一起的,后来分离漂移了出去,有些动物原本并不适应南极极端严寒的地理环境,比如,企鹅本来是一种在天上飞的鸟,后来它为了抗寒而让脂肪一点点地增厚,毛也一点点增密,这样一来,它的体重增加了,就飞不起来了,变成了现在企鹅的模样。再比如海豹,它本来不是在水里生活的,而是生活在陆地上的胎生动物,后来因为陆地上没吃的了,为了找寻食物,它才下到海里生活,进化到现在,它最多能潜进600多米的深海。
问:您最想通过这样一本书,带给读者的是什么?它是一本极地旅行指南,还是一道有关保护自然环境的思考题?
答:当然是环保。如今,美国、阿根廷、澳大利亚、南非等许多地方都能办理到南极的旅游,除了科考队,还有许多旅行者也来到了南极。但我想说的是,全球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已经让人触目惊心,南极是我们的最后一片净土,我们必须限制来此地的人数,不要破坏极地动植物这么美丽的家园。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们的随船医生是个美国人,60多岁,他最关心的问题,是教我们怎么防晕船和雪盲,至于我们一些磕磕碰碰的外伤,他管都不管,他说南极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细菌,不用担心感染,而且温度低凝血也快,所有外伤都不用处理,很快就能好。事实证明了他的观点:我们的船上有空调,穿衬衣就行,可下船后零下十几度,所有人每天这么几个来回,男女老少没有一个感冒的。
南极的环境干净得出奇。我们每次下船,都要先进行里里外外的消毒,消毒两遍以后才能下船。导游一路叮嘱,见到动物一定要保持5米的距离,因为我们刚从大陆上过来,身上带有好多细菌,一旦靠动物太近,很容易把这些细菌传给动物,而南极由于极度严寒,基本上是一个没有细菌的地方,极地动物对我们人身上的病毒和细菌是没有抵抗力的,我们的无心之举,很可能会造成他们种族的灭绝。
作者介绍:
周详,毕业于武汉大学新闻系,武汉市电视台导演,纪录片独立制片人,也是美国探索频道(DISCOVERY)在中国评选、培训的“新锐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