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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演员)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我问自己,我在哪里?我什么时候死去?我都干了些什么?无论头一天我是痛哭流涕还是醉生梦死,第二天早上醒来我都会诚惶诚恐。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告诉我,现在的城市人因为生存压力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心理疾病。然而他们却不愿意看心理医生,他们都说:我很正常。而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看上去似乎都是正常人。他们四肢健全,可在我眼里,他们全有残疾,都受了内伤。
我出身在中国的原因是中国有十三亿人,占了世界的五分之一,所以几率比较大。在这么大的国度里,遇到好男人的几率大,遇到坏男人的几率同样也大。总之什么几率都要比别的国度大。我现在觉得,在每一次冒险中,最刺激的就是体会和揣摩自己的变化。而揣摩自己的变化也比揣摩对方的变化有趣得多。我觉得这比玩股票还刺激,虽然我是在5000多点入的市,但是变成百万富翁的基本上都是亿万富翁,而我只是一介草民,并且是那种没什么偏财运的草民,在中国不成熟的股票市场环境中,我变得越来越不成熟。也许潜意识里我只是为了寻求一种刺激吧。
在每一次冒险中,对方的变化总是遵循一个轨迹,索然无味。而自己的变化却是未知的。
我是一名演员,绝非跑龙套的。我不是电影学院毕业的,也没有达官贵人“无私”地掏出几百万为我买角色,买剧本。总之我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这种过程有点像美国电影“阿甘正传”。
我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所以平时我比谁都要努力,不仅跑到图书馆借来了中戏本科的教材在家自学,还翻出了大量的古今中外的电影,连续剧在家宅看。就这样在家宅了两个月,再次出山,我觉得自己应该变成了影后级别的人物,然而现实告诉我,差点我没成为白毛女。再次出门,我几乎不会跟人交流了。
和孔灵一起逛三里屯的VILIAGE,我一言不发,这是宅女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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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刀见父亲)
我相信人的优良基因是会被遗传的。所以我把父母给我买的精美文具,玩具都拿出来摆地摊开始大甩卖。上小学的我在当时应该算得上是摆地摊的鼻祖了。生意做得有模有样,一个星期下来也有十几元的收入,我全部拿去买了漫画书。对于目前的收支状况我并不满足,我开展了自己的第二项业务,野心勃勃地搞起了无证抽奖。每天放学回家我就召集同学们去参加我的抽奖活动,我的忽悠能力不可小视,每天放学后我的摊位前几乎人满为患,造成交通堵塞。五毛钱一抽,奖品种类繁多,钢笔,卷笔刀,不粘胶,变形金刚,还有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各种玩具和巧克力。终于这件事情被一个倒霉蛋给告发了,因为这孩子是冲着变形金刚来的,却连续三次抽到卷笔刀。老师没收了所有赃物和赃款,并把我遣送到父母面前。显然幼小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做生意要打点黑白红三道,而那倒霉蛋的孩子显然再次扮演了黑道勾结白道的角色,这果不然第一次创业就被黑道给坑了。然而这次父母并没有给我一顿竹笋炒肉,这让我觉得尤为奇怪。大约父母终于在我身上发现了潜质,找到了对我的培养方向。
一开始我们住的是母亲学校分的房子。三室一厅,不大不小,生活安逸,之后父亲又在外面买了一套商业住宅。从这一点上来说父母那一代也远比我们这一代要幸运得多,当我们考高中时,中考开始分流;当我们考大学时,高考成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当我们毕业就业时,还没上岗就面临着下岗;当我们要买房结婚时,房价简直毁了我们这一代。这让我们这一代人不得不沦为世人皆鄙的 “啃老族”,啃着啃着我们的心态就会越来越老,与置身于死地而后生相反的是不劳而获,而不劳而获容易导致不思进取。这种状况很难得到平衡,儿子大了要买房子娶媳妇,女儿没点家底也逐渐沦为剩女。其实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尴尬,时代造就的尴尬让我们活得不够潇洒,活得拖泥带水。然而正如狄更斯在《双城记》里说的: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我的成长有点离经叛道,母亲是做教育的,所以对我的管教十分严厉。父母和所有的家长一样望女成凤,儿时带我去学钢琴,我却把乐器室的架子鼓给敲破了;他们带我去学画画,我却把老师家鱼缸里的金鱼给弄死了;把我丢在家里,我溜出门自学学会了游泳。当我不小心掉进河里以一种天性的狗爬式爬上河岸的时候,母亲闻讯赶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是阎王不要的小孩。当然也正因为我的种种恶行,父母搬出了清朝十大酷刑。我每周要饱吃一顿竹笋炒肉,边吃边掉着眼泪,嘴里还要喊着“打不疼,打不疼。”“打不疼”这个句子其实是一个病句,当时还没上小学的我却浑然不知。除此以外,家里的衣架也因为我的存在而更新换代得很快,我或多或少也为拉动消费,带动内需国做出了一些贡献,不觉感叹一句:没有白活呀。
小学四五年级,我经常和小区的同龄的孩子打架,从A到Z打了一圈,打完了小区的孩子,又在学校的班上开战,我把同桌的男生打得他的母亲哀求老师要求换桌位,我眼见着这位母亲差点儿哭出声来,猛生恻隐之心,此后我便收敛了很多。当我觉得自己正在由“假小子”向“淑女”蜕变时,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两个校外小流氓欺负一个女生,过去就给那两个小流氓下身两脚,踢得他们疼得差点昏倒过去,我抓起那个女生的手就跑。就这样这次蜕变宣告失败。